卡图卢桐

“世界由我们对虚空的爱所创造。”

【原创】您这是陷入了不可知论的漩涡 01

很久之前写的一个小玩意,只有开头,不过算是写得蛮开心的吧(虽然一共没几个字),打算搞一个连载,如果有人看就更好了!

——大概很久都没写过原创的桐


【警告】:以下内容皆为虚构,存在大量知识硬伤。


您这是陷入了不可知论的漩涡 01


但是我希望您知道,虽然未知世界令人恐惧,但也正是这些无限可能与变幻才令我们的生活充满希望, 也许如您担心的,我们的生活并不存在,但我还是希望下一次您想到未知世界的时候,可以联想到大海的浩瀚,星空的璀璨,而不是可怖的巨浪与令人生畏的黑暗。

——题记


“所以,您是怎么知道自己是真实存在的呢?我是说,这没法证明,不是么?”

当我在思考把桌子上那根有点烂的香蕉泡进这杯有些酸得过头的常温咖啡的时候,坐在我桌子对面S老师这样问我,我猜测他是看见了五天之前微博热门的段子,那还挺有趣的,比如幻想自己到底是不是一个车祸植物人古井无波的意识产物,人总是会在各种各样的场合质疑自己存在的真实性,这是写在我们人性中不可抹去的。

但我不想用微博上那些段子的答案回答S老师,他是一个很严肃的人,而和一个严肃的人严肃地讨论一个笑话(他听不懂的)这简直可以加入新时代思想十大酷刑。所以我说:“因为我相信我是真实存在的。”

这个回答让S老师用一种看见智障的表情瞪了我好几秒钟,他绕道办公桌的另一边,又盯着我的脸看了好久,似乎这一次他觉得自己终于占据了信息获得的先机,我怀疑他要和我讲个微博上对这个问题的热门回答段子,我确信他也的确想了要这么做,但最后,作为这间办公室最古板人,他还是选择和我进行一场严肃讨论,他问我:“所以,你是说‘我思故我在’,对么?”

我放下了那杯味道糟糕的咖啡,虽然我有些抗拒在“一天之计”和S先生步入一场明显会变得尖刻的讨论,并且我会因此一天都沉浸在自己是个缺乏深度的人这样的自我厌恶中,很明显,S先生是个博学的人,他严肃、古板,但是的确擅长哲学和历史,而我呢?我只是一个会苦恼到底要不要把一根快坏掉的香蕉加入咖啡里的人。

但这一次我选择正面冲上去和S老师开展一场不知道会停在什么地方的讨论,以告慰我刚刚扔进垃圾桶里的烂香蕉的灵魂。

我说:“不,这不是一个‘我思故我在’的案例,而是我作为一个可探讨自己是否真实存在的人,愿意相信自己存在的真实性的状况。”

S老师摇了摇头,“但这就是一个‘我思故我在’的状况,这没什么不好的,T老师,喜欢笛卡尔或者坚持做一个唯心主义者这都没什么不好的,我是一个思想开放的人,我不会因此对你有什么看法的。”

“但我不是一个唯心主义者,如果要用唯心主义和唯物主义这种狭隘的划分标准进行判定的话,我相信我自己是个唯物论者,这是九年义务教育的必然产物,但是S老师,请您理解这和我刚刚说的,我相信自己存在而因此不质疑自己的真实存在性并不矛盾,我可以解释给您听。”

我看着S老师明显已经露出鄙夷的脸,感到一阵心绞痛,我发誓这和我摄入了过量劣质咖啡因无关,但即使我十分想说这是一种夸张的艺术隐喻,但遗憾的是,这不是,不管是心绞痛还是过量劣质咖啡因摄入。

总而言之,我感受到一阵心绞痛的原因如下:第一,我开始意识到我和S老师的对话是多么的无聊了,谁都知道这个,有些东西就应该让它们保持其最初肤浅与娱乐性,但请别像S老师一样,我说“相信自我存在真实性”他便把我划入“我思故我在”的唯心论派,我这样说也并非意味着我对“娱乐至死”精神有什么赞许,人类是复杂而矛盾的,而我想,在这方面我至少可以领先全人类平均水平,所以我相信自己更没法被一个简单的词语定义。但先不管这个,我们先说第一个理由,严肃地探讨一个微博上的段子是多么无聊的事情!有些事情我们应该保证它的大众性,我相信微博上对这一问题的讨论一定引发了大量追捧,而当我们的S老师开始说话的时候,它就变得枯燥无味了起来。这不是S老师的错,然而也绝不像S老师想得那样,这也不是无知的、肤浅的大众的错。相信我,就算是古希腊,就算是雅典公民,也不是人人赞许“观剧津贴”的,况肯他们还是尊贵的、绝非大众的希腊公民!

第二点则是S老师目前脸上的鄙夷,和博学严谨的S老师相比,我就像是这杯过酸的黑咖啡一样。与那位饱受尊敬的学者S老师不同,我是学术生态圈里最低等的浮游生物,我自认为有趣,但在他们看来,无非是学艺不精罢了。我会在日常的哲学讨论(就如我们现在进行的这个一样)中引入现代美国科幻小说的内容,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但每次我这样做的时候,S老师的表情都像是吃了一百只德国小蠊一样扭曲。

可是河水在不断流淌,永不停歇。

所以我硬着头皮喝了以后我的酸咖啡,继续回答S老师的问题,“S老师,我承认‘我相信自己是真实存在’的这太意识先于万物了,但您要知道,当我这样说的时候,我是站在这样一块石头上的:我站在一块您假定我与您,包括这场对话,这张桌子,这杯咖啡都是我的幻想的石头上,而我对此的态度上,即便这一切只是平行世界,或者您想说‘真实世界’中也可以的昏迷的我的一场无意义的脑电波运动,但我目前在‘活着’,我在认真而努力的活着,我所经历了一切,挫败、成就、失落、欣喜、厌恶与喜爱,这些都是无比真实的,对‘这个世界’里的您和我都是无比真实的,故而我愿意相信这是真实的,故而我从不怀疑自己存在的真实性。”

“但你拒绝承认你是个形而上学的唯心主义者,”S老师笑起来,“哈,这很有趣,因为你将用自己是个辩证的唯心主义者为自己开脱,也许你等下将给我讲一遍牛顿与上帝第一力的故事,这非常有趣,在你看来即使你假定这个世界存在是基于自己的信念,然而你依旧可以用折磨里超过十年的唯物主义物质论来阐释这个世界的演化!这太不可思议了,T老师,你的确是个非常矛盾的人,但请别误会,我说这句话绝对没有一点赞许或欣赏、认同你的意思。”

我当然知道尊贵的S老师永远都不可能认同我,事实上,尽管这听起来是在自欺欺人,但随他去吧,我要说我早就放弃得到S老师的认可了。也许在十年前我要很俗套地说一句,S老师是我的生命之光,但那时候我懂什么?我以为康德是唯一哲学正义,并且我是个莽撞的反消费主义者,甚至一度我拒绝承认这些让人类生活变得更加美好的新发明与昂贵的新面料的意义,而那时候S老师简直如圣光一样照亮了我的生活。

所以我现在坐在这件办公室里,讲一句很老套的话,某种程度上我实现了十年前自己的愿望,我成为这伟大的,闪耀着全人类智慧光芒的学术水塘里的一条水草,是的, 他们这样贬低我,甚至不惜为我添上一层细胞壁,但这有什么不好呢?我过上了我少年梦里的生活,除了S老师从我的生命之光变成了我的地狱之火。

但是嘿,至少S老师每天都要来和我进行几场我难以找到一个体面的形容词,所以作为学术水塘里唯一一个有细胞壁的生物,我将用一个大俗词来形容我们每一个神经元都在擦电火花的日常谈话为“有病的”。天啊,这是多么美妙啊!

带着这种人类最美好的崇敬之心,我回答S老师,“夫天地万物重重演化,斗转星移,作为一个孤立个体,既不能拥有时间上的永续,连获得空间上的丰富阅历都十分艰难,但您却认为,这样一个个体如我,穷到连一张去看三江源的火车篇都买不起的人我,能够用内在统一,逻辑自洽的眼光看待这个世界。S老师,您这种想法是多么愚蠢呀!”

S老师一定会被我气到晕厥,这毫无疑问,作为一个没有崇高的学术卫道士正义感的我,在这种明显属于休闲讨论却不知为什么扯进了笛卡尔、康德、甚至连上帝第一力是否存在的范畴内,我很乐意做一点的被S老师视为下三滥的辩论技巧:例如用的愚蠢与浅显证明全人类的愚蠢与浅显,以此攻讦S老师多年前就已经被现实生活打得千疮百孔的个人哲学体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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